时间总是在滴答作响:跨国移民的生活暂时性社论前沿


摘要:本文从三个方面分析了跨国生活的临时性:作为一种前景,作为一种资源和作为一种体验。作者指出了这些劳工移民的时间安排,以应对(永久)临时身份、不稳定资源以及离开家人而产生的情感矛盾。作者认为,保持临时性的观点与时间策略相关,并可能对个人和家庭的幸福产生重大影响。



这是社论前沿第S1921次推送

ymshelunqianyan


介 绍   


那些对跨国生活的研究经常强调移民联系和纽带的多样性,空间维度在几十年的研究中已经得到了彻底的审查,但对其交织在一起的时间部分关注较少。多重空间是否与多重时间性相关?移民如何管理自己在东道国的日常时间和远方亲人的日常时间?对于一个劳工移民来说,有意的暂时性在日常的时间质量中是如何发挥作用的呢?


本文从理论上探讨了时间因素--无论是生活的、计划的还是积极管理的--在形成跨国移民项目中所起的作用。为此,作者提出了跨国生活框架下值得审视的三个方面的时间:时间是一种意向性,时间是一种有限的资源,时间本身是一种体验。基于对意大利的摩尔多瓦家政工人访谈数据,分析了作为前景的时间和管理工人生活安排的多个时空所需要的时间。


跨国生活的时间结构  


在“二级劳动力市场”的低技能工作中,时间是一个特别突出的问题。这类工作在时间上是不稳定的,因为它们通常涉及非标准工作时间和僵化的时间表,几乎没有休假。根据Axelsson、Malmberg和Zhang的说法,不稳定的工作-生活状况是由三个相互关联的时间过程产生的:工作时间安排、移民政策间接产生的时空“等待区”,以及外来劳工为了接受暂时不稳定而想象的未来。


重要的是,时间呈现出不同的维度,这取决于人们所预见的时间视界。具有预期暂时性愿景的移民对时间和他们的移民项目的看法不同于那些有长期定居计划的移民或当地人。他们感觉更像一个客人,一个可能要随时离开的局外人,这使得他们产生一种矛盾的存在和束缚感。


跨国移民的日常生活至少两个国家的背景,通过他们与原籍国保持定期联系,例如通过通信、汇款、包裹、频繁来回访问和/或循环流动。跨国生活可能具有诱人的世界性内涵,但对许多劳工移民来说,在两个国家生活和工作是以家庭福祉为代价的。


由于跨国劳动力流动导致的分离给家庭带来了时空脱节,这些家庭成员在彼此思念和等待过程中经历了不同步。家庭成员的离开,无论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都会破坏通常被认为是正常和/或团结的状态。


不过,当分离是暂时的时候,家庭成员会怀着对团聚时间的向往和期待来打发分离的煎熬。因此,等待是一种面向未来的活动,它需要刻意的努力。然而,当等待期限不断被重新谈判或推迟时,家人们可能会生活在一个永远漫长而脆弱的当下。


案例:摩尔多瓦家政工人的跨国暂时性   


1.填补时间

在非法进入意大利或超过签证允许的停留时间后,大多数摩尔多瓦移民进入了非正常状态。由于身份不正常和资源稀缺,他们与外部世界保持联系的有限手段,这带来了无聊、冷漠的大量时间,必须加以充实和合理利用。对于许多处境相似的移民妇女来说,除了养家糊口外,许多人还努力从远处履行好母亲和好妻子的角色,这往往损害了他们自己的福祉和健康。这些女性需要以一种方式与时间打交道,以克服孤独、乡愁、陌生感和不归属感,甚至是某些时间病态,如无聊。


2.紧跟时事新闻

了解最新的新闻,通过这样做,在心理上立足于原籍国的现实,这是众所周知的缓解乡愁的方式。有时,在经历两种语境中的事件时,会发生时间裂痕的异步性。不过,技术的进步在帮助克服异步性方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例如,在社交媒体平台的密集参与甚至可以增强移民的现实感。


3.应对和补偿缺席

与孩子的分离使跨国移民的母亲感到一种矛盾的存在。他们中的许多人表达了一种“我人在这里,但我心在那里”的情绪。在大多数受访者的心态中,家庭是第一位的。但他们只能从远处参与其中。他们弥补缺席的典型方式是定期寄送作为亲情和关怀象征的包裹。


4.介于两者之间:保持联系

尽管跨国移民与家人分开了,但保持定期联系和维持家庭生活仍需要灵活地分配时间和协调日程安排。由于家务工作的性质,需要家人调整自己的工作时间表,以适应他们通过Skype进行的日常交谈。


有趣的是,沟通工具越多样化、越容易获得,日常联系就会变得越不结构化、越松散。一些女性评论了沟通方式的变化,指出最近她们更喜欢发送短信,因为这样破坏性较小,需要的规划也较少。日常的电话或视频对话逐渐被诸如“点赞”、在社交媒体帖子和短信上评论等微形式的虚拟互动所取代。


最近的研究表明,通过即时工具持续交流的前景可能会被证明是虚假的。技术既会导致节奏,也会导致破裂,最终会产生同时性或有限性。密集的接触可能会暴露相互冲突的问题,并有可能使信息交换常规化。在通过Skype交流时如果缺乏兴奋,这通常表现为沉默,就好像“没什么可说的”,这增加了彼此之间的疏离感。


在某些情况下,在距离较远的情况下,交流更有规律、更频繁。计划沟通,使之深思熟虑,并在一天中分配一个时间段,以便家庭成员之间有更频繁的联系。相比之下,有时团聚后的工作压力和家务活会妨碍日常互动。


5.重新定义团结

推迟归国意味着延长离别时间。然而,期待已久的家庭团聚并不总是顺利或没有并发症的。一些女性,如玛丽认为这些年的分离是在“浪费时间”,因为她“最好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她不满的一个主要来源是没有机会与丈夫分享家庭的重要事情或社交活动。当她敦促丈夫回归家庭团聚时,危机时刻开始了。因为重建亲密关系是一项充满压力的努力。


不在家反映了一种愿让步,甚至愿意调整到不令人满意的条件。在时间上保持暂时的愿景也是一种策略,以使情况更容易忍受。例如,作为一种折衷策略,循环迁徙是更好的选择。这说明,身体上的团聚不再是做母亲或维持夫妻关系的必要条件,可以通过科技来弥补分享时间,保持亲密关系需要情感和时间安排。亲人的缺席似乎是一种常态,并融入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在许多情况下,母亲们成为电话中的声音,对家庭生活给出指示、检查日常活动并定期发送包裹。


多年的分离导致了母亲权威的削弱和配偶的疏远。这些问题只有通过不断的情感努力才能得到缓解,而时间安排似乎是一种维持关系的策略。有时候,分离可能会在一段关系中催生一些积极的东西。


6.计时工作:充分利用环境

临时的劳工移民将时间视为一种稀缺资源和一种用来换取经济收益的商品。一种受时间限制的观点反映了他们如何将自己的舒适感放在次要位置,因为生活“同时”给人一种临时性的感觉。然而,在短期内呆在某个地方意味着在这段时间内最大限度地利用环境的紧迫性。比如,赖莎会抓住每一个机会参观居住城市周围的新地方,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机会观光。瓦利亚花了两个空闲的午餐时间准备驾照考试,因为这将是欧盟认可的驾照考试,有一天她可以在意大利以外的地方使用。丽娜对意大利时尚文化着迷,因此积极寻求学习当地的美丽和造型技巧。


结论和讨论   


本文基于生活在意大利的摩尔多瓦家政工人的经历,讨论了临时跨国家庭安排及其对母亲和夫妻关系的影响。作者观察了劳工移民与他们在这个新国家停留的时间长短相关的期望值是如何转化为特定的时间观的,这些时间观影响了他们如何管理时间和体验时间的日常品质。


因此,作者提出了一个概念框架。从移民的观点、他们如何将其作为一种资源来管理以及这些做法所产生的时间质量来研究跨国生活的暂时性。首先,对移民项目保持暂时的看法往往是一种应对因无法制定长期计划而引起的焦虑的策略,也是对处于不稳定或不满意生活状况的人的心理帮助。


其次,当移民每天要多次逃亡,同时与家人保持联系,保持工作时间,做日常差事,参加休闲活动等时,时间被视为有限的资源。这种关注本身并不是跨国人员所独有的,但在他们的案例中,考虑到与暂时性相关的多种状态,与时间的接触变得突出起来。


第三,也是最密切的,跨国生活的经验和质量两个层面都需要时间安排。思念家人或想家也可能是短暂的渴望。缺席构成了一种短暂的厚重体验,需要刻意努力--作为时间安排的一部分--来驾驭它。


与亲人保持亲密关系需要有意识的时间分配和时间安排。分开的家庭成员经历了特殊的时间,承载着多重品质,比如思念和等待,想家,充满希望或期待。异地共处需要时间协调,而这可能并不是所有家庭成员都愿意做的。多年的分离导致母亲权威的削弱和配偶的疏远,只有通过不断的情感努力才能缓解这一问题,而时间安排是维持关系的一种策略。


移民前景至少在两个时间策略中得以体现。有未来时,移民在很长的时间范围内做出决定;犹豫时,移民似乎被困在一个持续很长的时间里无法挣脱。因此,有定居意愿的摩尔多瓦移民正在酝酿未来,他们主要是年轻人或中年人。他们积极寻求提高自己的技能和在劳动力市场的前景,在意大利投资购买房产,寻找家庭团聚的方法,送孩子去意大利上学,并在新的环境中坚定地为自己定位。


其他不愿定居的人则延长了他们的临时身份,在一个漫长的时间框架内停止了他们的人生计划,并让自己处于生存悬念中。他们保留了在东道国的临时身份,作为旅途中的客人,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努力工作,赚到好的钱,这样他们就可以更快地回国。


他们的行为好像是临时性的,但却是永久性的,影响了关键的移民决定。这些选择往往导致大量储蓄,在东道国社会融入程度不佳,技能投资稀缺和/或职业流动性上升。有时间限制的移民可以继续实施他们最初以目标为导向的行为和储蓄习惯,直到他们想象的最后期限到期。然而,通过推迟返回,同时遵守临时时间框架,他们忽视了长期损失,例如对个人和家庭福祉的重大影响。


值得注意的是,时间性是特定于具体情境的,并受到结构性因素的影响,这些结构性因素改变了共处和共享时间的概念。摩尔多瓦稳步增长的“移民文化”和流动的动态塑造了人们对在一起的时间或家庭幸福意味着什么的新的理解。此外,多年来新技术的多样化和发展影响了沟通、关系的强度和团结的形式。


文献来源:

Cojocaru, O. (2020). “In the back of my mind, time always ticks one hour forward”: The transnational temporalities of Moldovan domestic workers in Italy. Population, Space and Place, e2406.


文献编译:唐斌斌

邮箱:15********8@163.com


文献整理|唐斌斌
美编|唐斌斌
责编|木溪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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